看维中年日记中一端有关“在意他人看法”的段落,第一次刷新了我对他性格的印象。
即使从青年到中年,他总是大段地抗拒和纠结自身拥有犹太血统的身份。(让我顺便补充了许多历史背景知识,甚至找到了他和希特勒儿时合照 :ablobflushed: )
这种不干脆的地方和他工作、以及工作有关的生活场景大相径庭,动用了下ChatGPT老师怎么看待这事儿——这依然是内倾情感追求的体现。
看维中年日记中一端有关“在意他人看法”的段落,第一次刷新了我对他性格的印象。
即使从青年到中年,他总是大段地抗拒和纠结自身拥有犹太血统的身份。(让我顺便补充了许多历史背景知识,甚至找到了他和希特勒儿时合照 :ablobflushed: )
这种不干脆的地方和他工作、以及工作有关的生活场景大相径庭,动用了下ChatGPT老师怎么看待这事儿——这依然是内倾情感追求的体现。
#读书笔记 19书币,赞了好久哎!
最近依然在慢悠悠地看维特根斯坦,够长又够助眠。
但这厚本行至中段,比起最初基于对他哲学概念的理解而迸发的巨大同理心,更多地进入那个时代像看历史故事——100年,说短也是一个人可能能经历的时间,感受到百年前的女性处境似乎还不如同性恋所遭遇的(在维这样一个古旧乖戾的厌女者言行中)。
同时就想推荐今天才看到的一个绘本🦊 不用wb的人迟迟在它成书后才发现,安利的话都放图里。
《喵星人抢不到》
即使是为了凑单,也让我觉得自己是脑袋进了水。
如果只是猫咪写真倒也还好,然而比人类傲慢的咯噔文字以及明显为了配合咯噔的摆拍更可怕的,是文字里毫不掩饰的男性视角下的偏见和臆想。
《毛泽东诗词唱和》
怎么说呢,除了审美疲劳,最大的感受居然是对郭沫若彻底祛魅。说“祛魅”其实也不太合适,因为我对郭沫若也没什么滤镜,而且向来认为文品不能代表人品,但……郭沫若的,嗯……谄媚——姑且这么说——程度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
《爱伦·坡小说精选》
不得不承认,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被侦探助手的互动吸引,人生就这么定型了,不嗑不是人!
咳,说回正经的,爱伦坡对恐怖气氛的营造诡谲又写实,放现在来看也不过时。但不推荐这一版本,各篇翻译不是同一人,风格不太统一是其一,其二是有些翻译看出来很想接地气,但只能在个别名词上下功夫,比如王府、寺庙、万岁爷等,然而又没办法消抹掉全篇的异域风情,读起来就很难受。
今年一些书
今年看的书好多没看下去,也有好些看完了却没有足够多的动力去写下来,就全部放在这里好了。
一本Carl Zimmerman的新书Air-Borne,本来很期待,读了一半却又觉得有点索然无味。大约是因为我原本以为是讲空气传播的疾病的科普,可讲了一半还是在讲科学史,expectation的落差问题。他的书向来有点慢,但不知怎么这本书我毫无耐心,就中途放弃了。
放弃上本立刻就读了John Green的Everything is tuberculosis. 没错,作者就是写青少年小说的那个John Green,The fault in our stars的John Green。他之前有一本随笔我非常喜欢,所以我这算盲目跟随他而已。没想到这本书很好。同样是讲传染病,他串讲了科学,政策和历史。讲得不深,但广度足够,让普通人读完也能对肺结核有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有几个地方我觉得他讲述的角度非常独特。一方面是对tb病人的视角的转换。早年对tb病人的态度是过度浪漫化的,上流社会觉得这样脸颊红粉霏霏和病弱是美的,觉得由tb造成的早夭是才华带来的等价交换等等。慢慢的tb在大众眼里变成了生活在拥挤生活环境里的穷人的疾病,是被歧视是需要被隐藏的。另一方面,是现在对第三世界的tb防治措施的反思。一直以来这些援助对第三世界病人的态度都是你不懂你不会听话所以需要监督,所以就算是口服抗生素也需要病人每天到诊所领取,当着护士的面吃下去。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病人因为交通和工作的原因,无法坚持下去,反而从可以治愈的tb演变成了耐药性肺结核。这个种缺乏变通的外来援助项目需要反思。我留意到这本书是出于很无奈的原因:John Green在Blusky上抨击川某卡usaid funding - 对于一个人类明明知道如何根治,可以根治的传染病,卡funding等同于给无数多第三世界tb患者断药,同时给全世界带来了耐药性tb流行的风险,堪比放恶虎归山。这本书不长,很容易读,推荐。
还有几本有意思的读了却一直没写,后来都散落在其他兔子洞随笔中。比如特别好看的讲探索冥王星的Chasing New Horizons,从冥王星的发现开始讲起,到冥王星探索的故事,到新视野号的立项开发,各种jpl和jhl抢资源的八卦,等等等等。这本书看得我掉了好多兔子洞还买了好多邮票,非常推荐。一本Cracking the cube讲魔方的历史,魔方解法发展的各个关键人物,还有speedcubing的技巧,以及著名cuber的故事。也是很有趣的一本书。这本书的直接后果是勾起了香香的兴趣,让她把解魔方的速度练到了四十秒以内。
一本One day, everyone will have always been against this最后没能看完。在埃及出生卡塔尔长大在加拿大成人的作者,开头讲述了他父亲是位普通一路逃离埃及这种高压政府带着对自由社会的向往把家人带到了北美。作者本人也对着民主有着不切实际的浪漫想法。然而作为记者,他一次次看到unjust wars的爆发,看到传媒应该负起的责任没做到,看到西方社会整体对这些战争的纵容甚至合理化,让他对“民主社会”越来越失望。这本书给了我的启示,是民主党在美国失去支持,不光是保守派崛起的缘故,同时也有liberals对民主党尽做些表面光的事情却不愿意真正触及问题根本的失望。这本书过于沉重,所以我最终选择放过自己,放弃了这本书。
一本The mosquito我也没看完。厚如砖头的一本书,虽然涨了好多知识,但真的是太长了… 涨的知识主要是:蚊子是个狠角色,比如科学家们在恐龙化石里都找到蚊子传播的疾病的痕迹。比如大象皮肤的皱纹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抵御蚊子,比如到现在因为蚊子传播疾病导致的死亡人数大约是每年一百万,大半都是五岁以下的婴幼儿。 因为蚊子传播的疾病里影响最大的是疟疾,所以书里讲了很多疟疾对历史进程的影响,我觉得野心太大,有点冗长走题,就看不下去了。
一本刚刚看完的是Why fish don’t exist。这本书有点不一样,作者讲了著名鱼类分类学家David Starr Jordan的生平,同时也混讲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开头她试图从混乱中寻找秩序,所以开始追寻Jordan的生平。在追寻过程中一样样展开的发现,让她质疑自己追寻的秩序是否合理,最后与自己和解,接受了人生中的entropy。我不算特别喜欢这本书,但David Starr Jordan的生平却大有可挖之处。原来他是Stanford的第一任校长,但和Stanford太太关系非常差。在他将要被撤职下来之前,Jane Stanford被下毒。她发现后赶紧逃去夏威夷,没想到几周后还是死了。所有的forensic证据都指向于她是被毒杀的,但不知道是谁下的毒。而Jordan特地飞去夏威夷,推翻多位法医的判断,找了个堪堪工作了几年的年轻医生一口咬定是食物中毒引发的心脏病,硬是把这件事压下来了。这本身就非常可疑了。然而更可怕的是法医在Jane Stanford杯子和体内找到的毒药,和Jordan采集鱼类标本时用的毒药一样。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这么多巧合,真的是很难得出另外的结论啊。由于作者发现Jordan居然坚信“种族退化论”,是优生学eugenics的坚定支持者,她去考寻了一下美国对“不良基因种群”强制绝育的历史。很多孩子不过因为父母的种群,或者父母有精神疾病,或者母亲做了妓女,或者只是因为穷困,就被强制带离父母身边,被强制绝育。更可怕的是一直到现代,虽然没有被继续执行,强制绝育的法案都没有被推翻,所以完全可以有法可依的死灰复燃。
还有一本有意思的是skyfaring,一个民航飞行员的随笔。他的随笔很有意思,想到哪里讲到哪里,涵盖了飞机设计,飞行员生活和很多随想。比如他讲到飞行员脑中的地图是如何划分的,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都是按照是否有雷达覆盖区,哪里有一块块的禁飞区划分的。比如他讲到印度的天葬塔,是不管什么高度都绝对禁飞的。他还提到一个很有趣的观察,坐飞机旅行的时候,不管去多远,当中需要转几道飞机,人基本上都是被关在一个封闭环境里,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旅途中外面的空气的,直到到达目的地离开机场。看到这里想起我离开武汉后第一次夏天回来,一直到走出机场,才忽然感到武汉的闷热哗一下扑上来,好像从头到脚忽然被一张大保鲜膜裹住了一样。这时候才有“我回来了”的真实感。这本书的章节没什么强烈的前后关联,适合拿起放下,有一搭没一搭的看。
零零碎碎好像有讲了好多,算是清账吧,下半年再战。不过八张图简直要逼死强迫症,再加一本A Backpack, a Bear, and Eight Crates of Vodka: A Memoir。这本开头讲作者逃离苏联的故事,讲他小时候在苏联的生活,reminds me a lot of older days,实在太让人窒息了。我还觉得作者有些刻意讨好西方读者,所以也没看下去。
体感好久没在正规中文出版物上看到男同性恋插屁眼了,竟有一丝感动。#读书笔记
How to stand up to a dictator
借这本书,其实是因为被标题吸引。最近的政治环境让我觉得身在泰坦尼克上眼看朝冰山驶去却无能为力,只好转而求助于书籍。这本书不算新书,但图书馆依然排了好久的队,我想我大约不是唯一一个发现自己在泰坦尼克上的乘客。
作者Maria Ressa是一名记者,在2021年与俄国记者Dmitry Muratov一起为新闻自由作出的努力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for "their efforts to safeguard freedom of expression, which is a precondition for democracy and lasting peace.")
Maria出生于菲律宾马尼拉,小学时因为母亲再婚被带去美国,在新泽西长大。作为overachieve的亚裔孩子,她在普林斯顿开头是读premed,后来遵从本心,学了英文和theatre。毕业后她回到菲律宾做调查记者。她在cnn做了好多年亚洲首席调查记者,出现在各种冲突的前沿。然后她和朋友们一起创办了菲律宾的新闻网站Rappler,又站在揭发假新闻,揭露政府官员腐败以及对抗菲律宾总统的幽灵网军的前沿。因此Rappler和Maria深陷各种司法骚扰。她日复一日被网暴,多次被捕,被多重莫须有的官司缠身,甚至在2019年因为一篇2012年rappler上不是她写的文章,用2014年立法的网路诽谤罪立案定罪,匪夷所思。她讲到宣判时大家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忽然让我想起Navalny的那篇法庭陈词,people who stare down at the table。不管是俄罗斯还是菲律宾,天下独裁国家大同小异。
书中触动我的几个地方,包括了她描述一个正常的社会是如何滑向独裁的。她说,individuals in a country that is sliding towards autocracy don’t lose their personal agency in one day; they make choices everyday whether or not to comply with the autocrat’s demands. 她说,政府里有良知的人被迫或者自主离开了,剩下的和新提拔起来的要么无能要么无良。结合当下新闻,从戴着口罩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ice,到被砍到七零八落的nih和其他政府部门,不由得悲观的承认,这已经不是一艘驶向冰山的船,而是一艘已经在下沉的船了。
Maria创办的rappler是一个新闻网站,但同时也是一个网路社群, 让读者参与进来表达情绪,共同fact check,甚至有一个基于社群的降低自然灾难风险的平台(agos)。她们是早期大规模运用社交媒体的新闻平台之一,所以Maria也逐渐发现了社媒,尤其是Facebook,在传播假新闻和煽动极端对立里起到的助力。其中最重要的两点,一点源自于社媒公司利益当头毫无作为的content moderation,让假新闻在被辟谣前已经被传播了出去并被受众深信不疑。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件事我在covid时期已经有了深刻感受。另一点则来自于targeted marketing,社媒追踪用户看什么用户的朋友看什么,推荐的都是用户爱看的,造成信息茧房,社会极端分化。发现社媒这个特性的人只需要一支幽灵网军就能把民众玩弄于股掌之上。这就是她开篇即提到的隐形信息核弹。很不幸,我们今天已经看到了这颗核弹给社会带来的严重后果。
Maria在书里引用了一句米兰昆德拉:The struggle of man against power is the struggle of memory against forgetting。在电子信息社会,篡改历史和编造谎言实在太过容易,所以需要大家注重fact check。她也提到社会进步的反作用力:The more progressive we became - women’s rights, gay marriage, more pluralistic society- the greater the nostalgia for a simplicity that never existed. Obama当选总统就是这样的一个转折点,催化了white replacement theory的出现,让民众的愤怒和恐惧被放大和利用,给了极右政治可乘之机。她讲的这些,和Ezra Klein的Why we are polarized里提到的观点类似,可为补充。
那回到标题,how to stand up to a dictator,很可惜,她也无解。她提到了几点建议,但也可算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第一是demand accountability from technology,从立法和公众压力方面要求社媒大公司承担责任。同时用科技对抗科技,用技术去fact check去传播真相。第二是保持调查报道的独立性和自由。入手的方向是立法,以及联合非赢利组织的力量去保护调查记者的人身安全和法律权益。第三是仰仗社群力量,合作合作再合作,共同捍卫自由言论以及对抗disinformation。长期来看,重要的是教育;中期来看,是促进对网路世界和大科技公司的立法监管;而短期,只能靠个人,社群以及新闻组织的合作。她说,你或许会想要放弃,想要把头埋在沙堆里,但silence is complicity,发出声音才能有机会促发改变。
前几天的No kings游行,我好些勇敢的朋友们去了。也有朋友非常灰心,说去了又能怎样呢?Maria的书里的一段话可以摘抄出来与大家共勉:Democracy is fragile. You have to fight for every bit, every law, every safeguard, every institution, every story. You must know how dangerous it is to suffer even the tiniest cut. This is why I say to us all: we must hold the line.
ps,八卦一下,Maria Ressa的律师之一是Amal Clooney,演员George Clooney的太太,是一位国际人权律师。他们建立了人权组织Clooney foundation for Justice,给世界各国弱势群体提供法律援助和技术支持。我看了眼charity navigator的评级,在accountability方面做得非常好,就是财政方面不太好,admin和筹款方面占支出比例几乎一半。总体不算差。
依恋障碍:由成长过程中的主要照料者经常让幸存者感到危险而导致的后果。
建立关系的四个关键品质:共情、真诚地展现脆弱、对话性,以及合作型关系修复。
对话性:两个对话者在倾诉(一种健康的自恋)和倾听(一种健康的关系依赖)之间流畅地切换。
真正的原谅:有效哀悼的结果,如果不进行大量的情绪疗愈工作,再多的想法、再强的意图或信念都不能实现真正的原谅。
《文学翻译论》
作为同人女,偶尔会翻译点外文粮自娱自乐,不知不觉就较真起来,于是入了这本书。然后就被干货噎到了,倒不是艰涩难读,只是专业性太强,不太适合小甜饼小黄文。不过书还是不错的,即使不是奔着翻译相关去的,看了也不亏。
整合了一下
American fly girl
读American Fly Girl,讲二战时期WASP(Women Airforce Service Pilots)的华裔女飞行员李月英Hazel Lee的书。 除了讲李月英,也提到很多时代背景,看得可生气了。比如早年女性飞行员被打压,好多女飞行员要压低声线讲话免得太显女性化。到了Amelia Earhart的时候她因为甜美为大众认可,被飞机公司赞助拉去当作活广告:飞机是这么简单的事物,连女人都能飞。
?????
是不是直接被气到倒仰?
20,30年代的时候华人也是被歧视的,好多地方不给华人进,华裔女性在唐人街外也找不到什么工作。Hazel为了学飞行去打工赚钱,在服装店申请做电梯小姐被拒绝,因为“会被客人看见”。她坚持磨老板,居然给磨成功了。老板同意只要她带上帽子不让人看出来是华人就可以了,这个姑娘的韧劲可见一斑。那时候波特兰有一个中华飞行俱乐部,是华侨慈善组织筹款建立的飞行学校。其目标是培训美籍华裔飞行员,在需要的时候能送回中国去支援空军。这个飞行学校分批训练了一共32个学员,李月英在跟教官Al Greenwood学飞行的时候就已经跟第一批学员混得老熟。Greenwood看好李月英的天赋,在她拿到飞行执照后硬是排除异见让她成为飞行学校的学员之一。李月英是美国第一位拿到飞行执照的华裔女性。当时美国大约只有两百位女性飞行员,占了所有有飞行执照的人数的百分之一。 她能拿到飞行执照,除了她自己特别有主见之外,还有一点是因为她父亲已经过世了。她妈妈是第二任妻子(二房?),比她爸小20岁,所以思想还是比她爸先进些。 不然这个第一位美籍华裔女性飞行员也不一定就能是她。
李月英这批学员毕业后,好不容易申请了去中国的许可,坐轮船到了上海,一心为中国空军效力,结果,被拒收了… 因为他们是海外华侨自己一头热筹款培训的,都是美国公民,所以军队有疑虑。因为学员们大多祖籍台山,于是他们转去广东,各方努力之下终于被广东空军接受。男飞行员们去送去参加培训,通过了就可以加入空军。而两个女飞行员(Hazel Lee和Virginia Wong)则一早就明说了,你们可以一起训练,但不可能给你们飞,分配两人去航空博物馆(!) 。两位姑娘坚持不放弃,想到:如果能飞的男性都被招去空军了,那么民航必定缺人啊。于是她们搬去南京,成为了part time的民用飞行员,是当时中国唯二的女性飞行员。后来Virginia Wong感染疟疾在中国去世。Hazel在南京大屠杀之前逃离南京,然后又在广州沦陷之前带着家人逃离中国。
回到美国后她沉寂了好一阵子,只能做文员,一直到Jackie Cochron组建WASP。Jackie Cochron是一个非常强势非常有想法的女性。她是一个从最底层挣扎出来的孤儿,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品牌,也因为热爱飞行,成为了拥有数项飞行速度记录的优秀飞行员。 加上富豪丈夫的权势,她对军方也很有影响力。她的目标就是召集一群女性飞行员为军方效力,想要以此作为契机突破女性飞行员进入军方的壁垒。WASP的姑娘们不少家庭出身富足,有大学学历,而且相貌都很过得去,是Jackie特地挑选来做公关招牌的。Hazel只有高中学历,相对其他姑娘年纪也比较大,当时已经三十出头了。但她飞行经验丰富,性格开朗,而且出生底层全靠自己能力学飞,可算和Jackie有共同点。再加上中国是美国战时盟友,Hazel的华裔身份也成了Jackie公关的点之一,所以她被选入WASP受训。有一点需要提到,同样因为公关的原因,Jackie没有选择任何一位黑人女性飞行员。
WASP是两个空军女性飞行员program合并起来的,但目标都是一样的:让女性飞行员承担起国内非战斗性的飞行任务,把男性飞行员从这些任务里释放出来送去前线。但她们身份却有点尴尬,虽然完全遵循军事化训练,执行的也是空军任务,但不算空军编制,就算殉职也没有军人的待遇,不可以display gold star。她们在任务里受到轻视和不公正待遇也常事,还常常被误会或者抹黑成妓女。媒体报道,包括Life magzine的专题报道都在性别上做文章,比如要她们摆拍什么对着飞机涂口红,在飞行服下穿比基尼去游泳这种照片,非常sexism。但事实上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飞行员。她们日常除了飞行和军事训练,还要上完相当于一个航空工程学位的地面课程。她们不但要会开各种飞机,还要学会和战斗机飞行员一样的飞行技巧,要上模拟机,甚至还有盲飞训练 - 飞行舱上罩一块黑布,全靠仪表飞行 (不是全盲,还是有前座的伙伴帮忙看外面避开其他飞机,因为那时候只能靠目视看其他飞机的位置,而训练基地非常繁忙,飞机密到“勺子都搅不动”的地步,起飞降落全靠瞅准一个空档立刻行动)。WASP们年纪从二十到三十五不等,每一位都非常努力,每一步都在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一个男性学员差,或者比他们更好。
WASP的学员一共有一千八百多名,但因为要求及其严格,远超空军对男性飞行员的标准,每一期经过22周的训练都会淘汰很多学员。最后剩余的一千多位女性里,只有两个不是白人,Hazel Lee和Maggie Gee。Hazel来自于波特兰,Maggie来自于伯克利。她们培训的基地之一在德州的Sweetwater,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全女性学员的基地。军医们对女性飞行员毫无经验,但经过她们的洗礼后也算有进步,比如按照女性标准制定了身高体重标准。更有意义的一点,是通过严格跟踪她们的生理期得出的结论:女性飞行员的performance完全不被生理期影响。以前认为女性在生理期因为身体孱弱情绪不稳所以不适合飞行的理由被事实推翻(此处必须鼓掌)。也算为很多年以后终于肯招收女性入伍打下基础。
wasp在1942-1944年承担了美国国内2/3的运送飞机的任务,总飞行距离超过了六千万迈。同时她们还承担了不少test pilot的工作 - 说起来可笑,原因是有些test flight男性飞行员说太危险了不肯做,女性却敢去做。比如一款飞机设计的重心比较靠后,男飞行员都说这飞机没法安全降落。最后是一个女性飞行员一次次起降试验,最后试出了稳定的降落需要的条件:比男性飞行员习惯的速度快一点就行。她们的优秀却成被别人当做了绊脚石。不止一次wasp的飞行任务被sabotage,其中有次是燃油里被人加了一汤匙糖,导致引擎在半空失速坠机。还有一次是男性飞行员炫技想要擦过女性飞行员的飞机,没想到直接撞到,女飞行员因为驾驶舱受到撞击昏迷,飞机失控坠毁。都非常让人愤懑。 因为需要运输不同的飞机,她们都是可以驾驶几十种不同机型的,从最新型的战斗机到B17空中堡垒。她们承担了这么多,却做不到同工同酬。1944年底眼看战争胜利在望,军队开始琢磨男飞行员回到北美本土后的安排,于是决定解散wasp,“让女性回归家庭担负起她们应该担负的责任”,这不止是过河拆桥,甚至还指望压榨女性的剩余价值!一直到战后20年,空军才终于追授了wasp的军队编制和退伍军人的福利。当年被解散的wasp可是各寻去路,连读大学的gi bill都没得用啊。
Hazel是在wasp解散前夕的运输任务中出事的。因为天气原因,很多架飞机被积压到感恩节那天同时到达Great Falls机场。因为感恩节调度缺人,飞机又特别多,无线电干扰严重。Hazel的飞机和另外一架飞机同时降落,另一架飞机直接压到她的飞机上。撞击后的大火造成严重烧伤,她在事故两天后过世。更让人唏嘘的是她的弟弟在欧洲战场,在她过世后三天也遇袭身亡。她家里人想要姐弟葬在一起,但因为wasp没有军队编制,不被允许,甚至最初找的funeral home都因为只收白人拒绝了她的遗体。真是对女性和华人身份的双重歧视。
有一点我之前不知道的,是原来Hazel是有结婚的。她最早在波特兰的飞行学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学员,叫Cliff Louie,雷炎均。 他们一起去中国想要报效祖国,李月英因为是女性被拒,雷炎均被留下培训加入国军空军。他们被战事分隔在中美两地,但感情不变。李月英在wasp培训结束后,他们终于结婚了。婚后雷炎均即回到中国继续打抗日战争,当中一度失联。婚后一年李月英就因为飞行事故过世,这之前都不知雷炎均的生死下落。 雷炎均后来一直留在中华民国空军,退休前是二级上将,空军副总司令,退休后还做过中华航空的ceo和董事长。 这又是后话了。
与李月英和雷炎均同期的还有另外一个精彩的学员,叫Arthur Chin 陳瑞鈿。他有一半华裔血统一半秘鲁血统,是出名的美男子。他回到中国参加抗日战争,是美国在二战里的第一位王牌飞行员(Flying Ace)。后来他在战斗中严重烧伤,在养伤的时候遇上空袭,但又无法移动。他妻子伍月梅在防空洞安置好孩子就赶回来,伏在他身上帮他挡住弹片,自己却遇难了,非常让人唏嘘。
我还找到一篇文章,原来早年的华裔女性飞行员有很多,她们大多在欧美国家学会飞行,在二战的时候回到中国协助作战,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女性。https://njsfamilyhistoryresearch.com/2021/09/22/family-history-and-chinese-women-in-aviation/
回到美国后她沉寂了好一阵子,只能做文员,一直到Jackie Cochron组建wasp。Jackie Cochron是一个非常强势非常有想法的女性,一个孤儿从最底层挣扎出来,加上富豪丈夫的势力,对军方也很有影响力。她自己有很多高速飞行的记录,她的目标就是召集一群女性飞行员,试图突破女性飞行员进入军方的壁垒。wasp的姑娘们大多家庭出身富足,有大学学历,而且相貌都很过得去,都是Jackie特地挑选来做招牌的。训练是完全军事化的,除了飞行还有相当于一个航空工程学位的地面课程。Hazel只有高中学历,相对其他姑娘年纪也比较大,当时都三十了。但她飞行经验丰富,性格开朗,而且出生底层全靠自己能力学飞,可算和Jackie有共同点。再加上中国是美国战时盟友,Hazel的华裔身份也是Jackie为了publicity的选择之一。同样因为publicity,她没有选择任何一位黑人女性飞行员。 wasp这些女孩子年纪从二十到三十五不等,但都非常努力,每一步都在试图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一个男性学员差,或者,比他们更好。
wasp是两个空军女性飞行员program合并起来的,但目标都是一样的,让女性飞行员承担起国内非战斗性的飞行任务,把男性飞行员从这些任务里释放出来去前线。但她们身份却有点尴尬,虽然完全遵循军事化训练,执行的也是空军任务,但不算空军编制,就算殉职也没有军人的待遇,不可以display gold star。她们在任务里受到轻视和不公正待遇也常事,还常常被误会或者抹黑成妓女。就连媒体报道,甚至Life magzine的专题报道都在性别上做文章,比如要她们对着飞机涂口红,在飞行服下穿比基尼去摆拍去游泳的照片等等,非常sexism。但事实上她们都是非常优秀的飞行员,要上航空工程课,要学会和战斗机飞行员一样的飞行技巧,要上模拟机,甚至还有盲飞训练 - 飞行舱上罩一块黑布,全靠仪表飞行。只有前座的伙伴帮忙看外面避开其他飞机,因为那时候只能靠目视看其他飞机的位置,而训练基地非常繁忙,飞机密到“勺子都搅不动”的地步,起飞降落全靠瞅准一个空档立刻行动。
wasp的学员一共有一千八百多名,但因为要求及其严格,超过对空军男性飞行员的标准,每一期经过22周的训练都会淘汰很多学员。最后剩余的一千多位女性里,只有两个不是白人,Hazel Lee和Maggie Gee。Hazel来自于波特兰,Maggie来自于伯克利。她们培训的基地之一在德州的sweetwater,是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全女性学员的基地。军医们对女性飞行员毫无经验,但经过她们的洗礼后也有进步,比如按照女性标准制定了身高体重标准。更有意义的一点是通过严格跟踪她们的生理期得出的结论:女性飞行员的performance完全不被生理期影响。以前认为女性在生理期因为身体孱弱情绪不稳所以不适合飞行的理由被事实推翻(此处必须鼓掌)。
有一点我之前不知道的是原来Hazel后来是有结婚的。她最早在波特兰的飞行学校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学员,叫Cliff Louie,雷炎均。 他们一起去中国想要报效祖国,李月英因为是女性被拒,雷炎均被留下培训加入国军空军。他们被战事分隔在中美两地,但李月英从wasp培训毕业后,他们终于结婚了。可惜一年后李月英就因为飞行事故过世了。 雷炎均后来一直做到二级上将,空军副总司令,退休后还做过中华航空的董事长。
与李月英和雷炎均同期的还有另外一个精彩的学员,叫Arthur Chin 陳瑞鈿。他有一半华裔血统,也回到中国参加抗日战争,是美国在二战里的第一位王牌飞行员。后来他在战斗中严重烧伤,在养伤的时候遇上空袭,但又无法移动。他妻子伍月梅在防空洞安置好孩子就赶回来,舍生伏在他身上,帮他挡住弹片遇难,非常让人唏嘘。